暗房 05
黑道au，预警同前。
酒饱饭足，蔡程昱招来服务员，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我开车过来的，要不要送你们回去？”贾凡说。
方书剑正想说好，蔡程昱突然转头看了自己一眼，眼中充满了警告。方书剑皱眉，其实他不喜欢家里面关于那方面的事情，更不喜欢因此而变得有些陌生的两个哥哥。还好阿云嘎和郑云龙早已过了靠严厉来管理部下的阶段，从来在孩子们面前都是和蔼的老好人形象。当然，除了他们太皮的时候。
“我不用，子棋会送我回去。”方书剑在餐桌下握住龚子棋的手。说起来，今天本来是让蔡程昱见见龚子棋，为什么感觉蔡程昱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边呢？
“我也不用。”读空气能力max的张超掏出了自己的车钥匙，“我开了车。”
“看来只有我需要，就拜托凡哥了。”蔡程昱说。贾凡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笑了。
“好呀。”
方书剑和龚子棋牵着手，走在江边的观景平台上。今天天气冷，风大，周围几乎没人。方书剑看向远处飞过的几只水鸟，龚子棋默默地看着他。
“抱歉，我家里有点复杂。”方书剑说。
龚子棋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你应该不知道，在我们市，有个做得还比较大的……帮派，”方书剑谨慎地措辞，“业务很多，合法和不合法的都有。”
“黑帮？这是什么都市小说？”龚子棋傻乎乎地一笑，“我长得挺凶的，没准可以加入他们。”
“别闹，”方书剑拍了下他的背，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我认真的。”
龚子棋做出认真听课的样子：“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个帮派……属于我家，”方书剑艰难地说，“是我父母创立的。但是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他们，你刚刚见到的蔡程昱，是我二哥，他是其中一员。”
龚子棋没有说话，方书剑看着他，突然心里有点慌。“抱歉，子棋，我没想瞒着你，但是我怕吓到你……”怕你离开我。方书剑在心里补充。
“你怎么想呢，方方？”龚子棋抬头，与方书剑对视。
“我也不知道，”方书剑苦恼地挠头，“我也不喜欢他们这样，但是父母和哥哥弟弟都对我很好，我们是一家人啊。“
“如果你家杀人放火，走私武器，或者生产管制药品，伤害到无辜人也无所谓吗？”龚子棋问。
“不会的，我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方书剑眼圈红了。“我了解他们，他们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以为我不想活在普通的家庭里面吗？”
龚子棋把方书剑抱进怀里，感受到对方微微颤抖的身体。
“不管怎样，我会保护你的。”方书剑的声音断断续续。
不知道为什么，龚子棋现在完全没心情想方书剑刚刚的话里有多少信息对他们的工作有帮助。看到方书剑难过的样子，他无法忍受，感觉心里发酸。方书剑应该是那个舞台上的明星，而不是被家庭束缚的，眼前流泪的少年。
我也会保护你的，龚子棋在心里想，我会让你远离危险的一切。
路上，蔡程昱随着车载音响放声高歌，贾凡无数次想把这个吵人的弟弟丢下去。
“你干嘛不让我送方方啊，”贾凡抱怨，“方方都要嫁出去了，以后不亲我了怎么办。”
蔡程昱关掉了音响，车里只剩风声。“方方迟早都要嫁出去，你还是早点适应。”
贾凡瞪了他一眼。“找我有事？”
蔡程昱没有回答，而是开始认真打量这个常年在国外读书的大哥。贾凡很早以前就没在家里住了，在蔡程昱小时候，贾凡还是好哥哥形象，每天带他玩，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蔡程昱很黏他。直到后面贾凡出国，他们的联系慢慢变少，而蔡程昱开始慢慢知道家里面是干什么的，开始学着一切以利益和目的为准，也开始思考在父母退休后谁来主持家里的事情。
在时间的快速流转中，他们最终变成了这样互相试探的关系，就像家里面现在的氛围，平静欢快的日常下是剑拔弩张的敌意。蔡程昱突然有些无力。他早对与黄子的竞争做了心理预期，也知道他们这样的家庭注定无法和和美美下去。但是他突然无法想象，就算自己赢了，家里面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不会也脱团了吧？”没有等到蔡程昱的回复，贾凡狐疑地看着他。“你们接二连三地偷偷找男朋友，对我的打击很大的。”
还是一如既往的玩笑语气，甚至让人分不出玩笑的真假。就算现在直截了当地问他是不是继承人候选之一，问他走私艺术品是不是他干的，自己没有证据，也会被他笑着打岔混过去吧？蔡程昱想。
突然，他的手机振动了，是马佳的消息。
“我买到了贾凡走私的珠宝中的一部分，正在继续查其他画廊。要先分析一下这一批吗？”
蔡程昱的余光看了看贾凡，对方似乎完全没注意自己的手机。
“直接寄给我。低调点。”他回复。他突然很想知道，贾凡看着自己手上有他卖出的珠宝会说什么。
马佳此时站在物流公司门口排队，他打扮得像一个普通观光客，手上还提着自拍杆。东西寄出去了，他把墨镜带好，走出大门。
在同一栋楼里，高杨正在二楼喝咖啡。他看着马佳离开，自己下楼，来到了寄件处。
“你好，我朋友刚才寄出的东西地址写错了，他急着赶飞机回去，请问能帮他改一下吗？”
“您的朋友？”工作人员露出鄙视的眼神。在这个游客众多的地方，每天寄特产，寄明信片的人格外多，出错出纠纷的人也很多，他们对于这种事情充满了厌烦。“请您说一下您朋友的信息。”
高杨报出了名字，电话号码及各种证件号。正当他打算再描述下马佳外貌时，工作人员的表情已经怒了。
“我们知道你朋友是谁了，你要把地址改成什么？”对方把东西从小山一样的包裹堆里拿出来。
“弄错了吧，这不是他的包裹啊？”高杨以一种非常迷惑的语气说。
工作人员duang地把包裹砸在柜台上，让高杨看填写的信息。高杨默默记下单号，重量，地址等信息，也估计了下里面东西的大小。他看了看旁边称重的仪器，大概估算了下除去包装后马佳寄的东西的真实重量。
“奇怪，他的地址是正确的，不好意思打扰您。”高杨说，一边假装自己在打电话问朋友的地址，一边在工作人员杀人的目光中走出门。
他的电话还真的响了。
“我这边的消息说，马佳这几天一直在画廊和一些私人珠宝展览，好像还买了什么东西，据说花了不少钱。”黄子弘凡说。
“他寄了东西给蔡程昱，不重，不大，我倾向于是珠宝。”高杨说。
对方沉默片刻。“难道他已经找到了那个钻石？”黄子弘凡说。
“不，这个重量肯定比一颗钻石重，大小也不对，而且他不可能就这么寄回去。我们可以调查下最近罗马市场里卖出的珠宝，看看这个重量能不能对的上。”高杨挂掉电话，继续往前走。广场上人来人往，他路过一个卖报纸的小摊。
他的余光瞟到了报纸中的某页。“据传，去年在塞拉利昂失窃的祖母绿冠冕现身罗马！重达——”
高杨停住了脚步。这个重量和他心里想的极为接近。
